敬而无畏,和而不同

【忘羡】草莓奶盖(1/5 奶盖)



ABO生子,现代修仙背景,早恋HE+魔改原著剧情。八九月残稿突然被作者想起来,一时兴起产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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奶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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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后晴天。






姑苏蓝氏的云深基地处在苏州的深山老林里,阴雨天一多,空气就都湿漉漉的,一股树叶草汁的腥味。此时好容易放了晴,因为天气被困在训练室里的学生们又都回到了露天训练场上,顶着雨后不算热的太阳继续两两一组对打训练体术,谁摔倒谁倒霉,渗到地面以下的水还没干透,一摁一个泥手印。




训练场边的高墙上背对着场内所有人坐了一个人。那少年身上裹了件与训练场内其他人一样的白色长外套,垂在半空中的腿一晃一晃,目光放空地看着远处,好像背后所有的声响都与他无关。


过了一阵,背后的墙根下传来人的脚步踏在石子路上的细碎声响。来人是蓝家的门生,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站定。墙头的少年侧过视线分了他一点余光,意思是让他有事快说。


“少爷,”那门生说,“勿谖少爷,含光君就要回来了,已经进入结界范围。”



蓝勿谖侧过身,左腿仍然垂在墙外,但右腿已经屈起横搭在了墙头,一副听完话就直接跳墙走人的架势。




门生看了一眼少年套在外套里的彩绘涂鸦的黑T恤,又补充一句:“您需要去换件衣服吗?”


蓝勿谖不出一声,没怎么搭理他的话,只是一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就轻巧跃下了墙头。他也不多看那个门生一眼,就两手插在外套口袋里径直走了。场地上的学生趁着教官都不在,偷偷看蓝勿谖踢踢踏踏走过训练场边的石子路,又在对方轻飘飘一眼扫过来时缩着脑袋躲回去。






秉承着不可疾行的蓝氏家规,蓝勿谖一步一步慢慢往山门处蹭,东摸摸西看看,还顺手捞了一只草丛里的兔子在怀里蹂躏。走了半路他又停了一下,掐了掐时间,又扭头往姑苏基地的停车场走。









蓝忘机在“仙门”机关中的灵异安全维护督查办工作,年纪轻轻便赠号“含光君”。他夜猎除魔逢乱必出,有时还要肩负给云深军校的高年级学生上实践课的职责,一年里总有半年在外奔波,蓝勿谖蹲点等他回家都已经是常态。


两周前蓝忘机带了几个蓝氏的学生去处理莫家庄发来的夜猎求助,归途上再径大梵山进行一次学年实践考核,此时刚刚归来。蓝勿谖刚到停车场,就看见一群师兄弟在安排下从后备箱和车座下整理和收集夜猎时未用完或损坏的工具法器,汇报过后拿着东西陆陆续续离开;蓝忘机拿着名册与面前的蓝思追交谈,应该是在讲测评的事宜。


蓝勿谖见到许久未见的父亲与师兄,正要加快点步速过去,结果没走几步就被一声七拐八扭的嚎叫声打断。






“含—光—君——”


副驾驶上绕下来一个陌生的男子,年纪应该二十七八左右,苦着脸嚎叫着扑过去抓蓝忘机的袖子。蓝忘机就任他直接搂住一条胳膊,被拽了一下也只是上身微微倾斜了一些,又立刻站直回来。



陌生男人撇嘴:“含光君,你家小朋友威胁我!”


车那边的蓝景仪看不见,不过也听得见他冒出一句:“我没有!”


陌生男人哼哼唧唧,把脸往蓝忘机肩头贴:“他就有!他说要把我送去江家的精神科!含光君,你给评评理呀,你把我带回来了就是救我于水火,我给你做牛做马你也不要把我赶走呀。”


蓝勿谖脚下一停。






只听蓝忘机说:“不必。”



他直直看着那个陌生男子的眼睛:“不会让你走。”







蓝勿谖手一颤,怀里的兔子扑通掉了地。








蓝勿谖今年十六,生于“射日”。


那年之前,“仙门”仍然在温若寒及整个温家的掌控之下。温若寒一人总揽“仙门”高层全部的权限,打压不归顺于他的修士乃至整个家族。甚至视种种法律法规为无物,暗中进行各类非法实验,造成的影响几乎威胁到修真界以外普通民众的生活。


后以云深军校被恶意纵火为起点,莲花坞医疗中心总负责人江虞夫妇被暗杀成了直接导火索,众多仙家联合起来,清剿岐山温氏暴行,此行动为“射日”。






蓝勿谖就在“射日”的第一年春天出生。有他的那一年蓝忘机和魏无羡都才十八岁。普通社会中这个年纪的少年才刚刚要进入高等学府继续深造学习,同龄的仙家修士就已经要在卷进家族纷争的漩涡的同时学着做一个合格的父亲。


实际上蓝勿谖对魏无羡没有太多的记忆。魏无羡死的早,“射日”之后因为执意要保温家一脉旁支,再加上他莫名其妙的一身驭鬼修为和使鬼将军温宁起死回生的诡异医术,如此成了众矢之的,最后死在了“乱葬岗”上爆炸的怨气之中。那年蓝勿谖三岁。






魏无羡儿时被江枫眠收养为义子,长大后便在江枫眠手下学医。他本性顽劣跳脱,不仅自己要上天入地,还带着师兄弟一起闹。虞紫鸢实在无法忍耐魏无羡在家带着江澄一起胡天胡地搞破坏,就把几个皮猴送去了云深交流学习,要他们学点规矩回来。


结果不仅魏无羡本人规矩没学到多少,姑苏蓝氏最雅正端方的二公子蓝忘机还遭了他的荼毒。他们十五岁确定关系后直接永久标记,蓝江两家缔结了联姻婚约;刚十八岁成年不久,直接就有了蓝勿谖。


那时正值“射日”的困难时期,双方都无暇举办婚礼,二人便匆匆领了结婚证后各自重新投入自己的工作。二十岁时魏无羡带着温家人上了“乱葬岗”,与重组的“仙门”决裂,所有人都默认两家联姻破裂,心狠手辣的夷陵老祖抛下丈夫幼子自立门户,流着一半邪血的蓝勿谖跟了蓝忘机。





后来魏无羡死了,蓝忘机也没有再娶,甚至很少与其他Beta或Omega接触相处。他一个人养大亲生的儿子蓝懋,起字勿谖;还收养一名义子蓝愿,字思追。闲暇时整日弹琴读书焚香抄佛经,和断了七情六欲无甚差别。










因此看到那个陌生男人扒上蓝忘机的手臂,蓝忘机不仅没有推开还用堪称安抚的语气与他说话,蓝勿谖一时有些无法接受。


晴空的太阳好像一瞬间猛烈了起来,刺得他眼睛发痛生涩,睫毛的根部似乎在狠狠戳着眼球。蓝勿谖眨眨眼睛,他不想睁眼,可是他还是睁开了,撕开上下眼皮的时候有湿润从眼皮相触的地方润开。


他低头用力揉了揉眼睛,手背湿湿的,眼泪里沾了一根眼睫毛。




刚刚他掉兔子的声响不大,不过足以引起五感灵敏的修士的注意。蓝忘机一只胳膊上还挂着那个男人,他们一起看向了他;蓝思追在手中的笔记本上记完最后一个字,也半扭过身子来,弯着眼角笑。蓝忘机从来不大声叫他的名字,思追就笑着唤他:“勿谖!”


还没走的蓝景仪从车尾敞开的后备箱下探出一个头:“啊呦!勿谖来了。”





蓝勿谖只好走过去,先向蓝忘机轻轻点头行礼,再冲蓝思追歪歪头,还向稍远一些的蓝景仪悄悄翻了个白眼。蓝景仪在蓝忘机看不见的视线盲区冲他咬牙切齿地挥手里一根断裂的伞柄,蓝勿谖装看不到,一双眼睛瞪得老大看着贴着蓝忘机站的男人。


那人比蓝忘机矮近乎半个头,脸虽不是十全十的好相貌,但五官也很干净,胜在清秀。他也在看着蓝勿谖,黑圆的眼睛里是蓝勿谖见惯了的惊讶和审视,所有蓝家门生每次看见他外套里的T恤和牛仔裤马丁靴都是这个表情。





蓝勿谖一句话也不说,就掀着眼睛瞪他。他隔着口罩也闻到那男人身上有浅浅的未标记过Omega的信息素味道,有点甜,是未在发情期内的正常水平。蓝勿谖一年前也分化成了Alpha,对这个味道算不上排斥也算不上喜欢,不过也不妨碍他觉得男人抓着蓝忘机的动作很碍眼。


那个Omega的目光慢慢沉了下来,抓着蓝忘机的手居然轻轻捏了捏蓝忘机的掌心。蓝勿谖看着蓝忘机手指一蜷,然后轻轻回握住了对方的手指,然后把那个人往外微微牵了牵,却依旧挡着他半个肩膀,标准的保护站位。



蓝忘机说:“阿芯,你带他去静室。”







阿芯是魏无羡给蓝勿谖起的乳名,因为“乱葬岗”那破败鬼村的人工湖边长着丛丛的灯芯草,在滔天怨气的浸染和浸泡着无数尸体的湖水的浇灌下依旧郁郁葱葱。和生来便血液发黑裹着鬼气的蓝勿谖一样,命硬,好养活,在以古板雅正著称的蓝家里叛逆得像“乱葬岗”的沉沉死气里那丛稀少的生机颜色。


Omega看着蓝勿谖的眼神顿时变成了欲言又止,又有什么汹涌澎湃的情感呼之欲出。他的目光闪烁不停,手指捏紧了蓝忘机的袖子。他嘴唇半张,似乎要说什么,连自然上扬的唇角都有些垮下来了。不过蓝勿谖没给他说话给自己听的机会,他没动,只是在口罩下冷笑一下,一口气在胸腔里瞬间鼓起又坠下,他笑得几乎有些微微颤抖。


随后他直接一扭身,走了,没管背后的几个人。





走出几步他还听见蓝思追给那个人讲:“…莫玄羽前辈,我师弟他不善言语…如有冒犯,请多包含…我带您去静室吧。”









静室位于姑苏基地较为偏远的角落,是一栋独立的小建筑,前面有大片的草坪和树荫,后面的小路可以通向后山。




蓝勿谖用力在密码锁上按下数字,把大门摔得震天响。玄关处他随手扯开鞋带蹬掉鞋子,靴子东倒一只西躺一只,拖鞋也不踩,就咚咚咚光脚用力踩着木楼梯上了楼。门口再传来密码锁解开的“滴”声时,蓝勿谖刚好一头扎进自己的房间,卧室门重重“嘭”地合上。


他一把扯掉脸上的口罩抡起手臂摔在地上,棉织物落地软绵绵的只有小小的“啪”一声,根本解不了多少气。他胸口发堵,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剧烈喘息,胸口起伏,像要把那口淤塞的气挤出去。他的眼睛发烫,手指却很凉,捂住脸的时候指腹紧贴着眼皮,感觉到眼球在按压下剧烈地颤抖。


他往后坐了坐,一个翻身趴在床上,伸手到枕头下面掏来掏去,终于摸出一个黑色的小手电筒。他摸了摸尾端用刀刻出的一个“W”,又咔嗒咔嗒扳弄开关,可手电筒始终不亮。蓝勿谖蜷缩起来,小动物一样把他抱着的珍贵的宝贝护在柔软的肚皮下面,脑袋枕在交叠起来的手臂上,形成一个保护的姿态。




这只手电筒是魏无羡留给他为数不多的东西。夷陵老祖制造的各类法器与零散的笔记本文件夹被“仙门”洗劫一空,连未完成的半成品和残余的材料甚至废料都没有留下,独独这个小手电幸免于难。


蓝勿谖只记得当时他好小好小,正睡在蓝忘机那张带着苦苦药味和淡淡血腥味的床上,突然开门的声音惊醒了他。蓝忘机浑身都是血,他在床边跪下抱住刚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的小蓝懋,把他和刚刚就抱着的孩子一起搂在怀里。他背上的血流出来是热的,和每一滴蓝忘机落在蓝懋脸上的眼泪一个温度;后来血又冷了,把衣料湿漉漉贴在身上,和每个魏无羡落在蓝懋额头的吻消散后一个温度。那个小手电就从那个沉睡的孩子怀里掉出来,砸在蓝懋的膝盖上,还沾着点点不知道是谁的血。







蓝勿谖昏昏沉沉睡了过去,昏昏沉沉做了梦,他梦见本应该淡去的童年的记忆。





魏无羡没有死的时候蓝忘机每个月带着他去一次“乱葬岗”,他们一家团圆,小蓝懋睡在魏无羡的房间打通到隔壁的儿童房,魏无羡摸着他的头发轻轻给他唱歌哄他睡。


“乱葬岗”本不是乱葬岗,它曾经是一处普通房地产商投资的旅游度假村,位于一座不高的山的山头。然而这地方曾经是个乱坟堆,从山脚到半山腰随便一铲子都能挖出谁家老祖宗的胳膊腿,山顶更是怨气横生,度假村建造时就死了好多工人。后来这里开始对外开放,各类意外层出不穷,投资商请了“仙门”的人来彻查,最后实在无法彻底清理干净,还是封了,交接到温若寒名下,实际也作为了温家的一个备用实验场所。温若寒派来的人在山附近设了禁制,不让里面的东西跑出来。


魏无羡与“仙门”决裂,带着温情一脉来的就是这种地方。





蓝勿谖迷迷糊糊中觉得自己坐在汽车后座,宝宝椅的安全带勒着他的身子。梦境中人向来只看得见一半的视野里,蓝勿谖看见车前后视镜下吊着的黑曜石佛坠和一块小怀表随着行驶过崎岖山路的颠簸左右摆动。


那枚佛坠是魏无羡给蓝忘机从庙中求来的,庆祝他的20岁生日,开过光,现在还挂在蓝忘机最常开的那辆车上;小怀表里是蓝勿谖的祖母——青蘅君夫人的小照片,但是现在它被放进了相册第一页的塑料纸里,魏无羡抱着刚满月的蓝懋灿笑的照片取而代之,蓝忘机贴身带着,与那把叫避尘的枪和叫忘机的古琴一个待遇。



车子是开不上乱葬岗的,每次蓝忘机来都是把车停在距离山顶一段距离的空地上。最后那段路太险,路况不好,还有不干净的东西,车开过去会翻。魏无羡总是在每月他们相聚的那一天举着他改装过的可以驱邪的手电等在那里,车灯与手电的光束相呼应,照亮的是家。


蓝勿谖看见车前有一个明晃晃的光点,他感到车子缓缓停下来,车门被打开,一只手解开他身上的安全带抱他下了后座。蓝勿谖半眯着眼睛,无论如何也睁不开,睁开了就要醒了。他只看见隐隐光线下魏无羡的下颚和嘴唇,一截脖颈裸露在刺骨的寒风里,颈窝有蓝勿谖熟悉的信息素味道,他不自禁用自己热乎乎的脸颊去贴魏无羡冷冰冰的皮肤。


魏无羡的唇角勾起,嘴唇一张一合:“阿芯,小猫猫,多大啦,还要papa抱抱吗?”



蓝勿谖扭了下头,感觉自己的右脸慢慢凉了,就换了另一边脸颊暖魏无羡的脖子。魏无羡被他的头发蹭得痒,笑得浑身乱颤。


一阵淡淡的檀香随着暖意拢住他们,蓝忘机脱了自己的外套裹住他们两个。“天寒,不可穿太少。”


“哎呀…我又不冷。”魏无羡笑道,“你又拿了些什么?我帮你拎着?”


蓝忘机说:“不必。”他顿了下,语气就柔和了不少,甚至浅笑着:“你提不动。”


“好你个蓝湛,居然这么不相信我!”魏无羡嘟嘟囔囔,把怀里的蓝勿谖颠了颠,“阿芯你看,你父亲好坏呀。”虽然这么抱怨着,也是忍不住笑意的模样。


然后蓝勿谖听见有轻轻一声“啵”,接着又有柔软温热的触感落在自己的额头上。蓝忘机的声音在不远的上方响起:“天凉,走吧。”


“哎你这人,还说我不知羞,你也不知羞!”魏无羡动了,像是伸了拿着手电的那只手挽住了蓝忘机的手臂,“走吧走吧,今晚在我那边吃饭。天太冷了,四叔他们把院子里的桌子搬客厅里来了,所以估计会很乱,蓝二公子不要介意呀。”




魏无羡的话没有停过:“金凌就要满月了是不是?师姐给我发了邮件,要我去满月宴。你不知道这地方信号多差,好不容易才加载出来的。”


“而且因为给金凌做满月礼,所以咱们的房间也好乱的哈哈哈,还要劳烦含光君晚上收拾咯?”




魏无羡突然压低了声音,似乎是凑到了蓝忘机耳边小声说:“晚上给你个惊喜。等着。”









梦境无逻辑,场景就总是跳的。




不知道为什么蓝勿谖就已经在“乱葬岗”上那栋属于魏无羡的房子里了。这栋房子是山上住宅区最大的一栋,也是最邪的一栋,不仅地下室留存着温家过往实验失败的残骸废品,花园里也遍地是不知名生物的骨头,半埋在土壤中,周围没有一根植物生长。


魏无羡的房间在三楼的主卧,里面打通一扇小门进去有隔出给蓝懋准备的宝宝房,下了多层禁制,严格到温宁都进不去。


蓝勿谖乖巧地爬上床,自己把棉睡衣从头上拉下去套好,被子和床单有着干燥的甜甜气息。魏无羡也坐上来,掀开被子倚在床头半躺着,蓝勿谖贴在他旁边躺着。魏无羡捏他有点肉乎乎的小肚子,挠他的腰和腋下,蓝勿谖扭着身子躲来躲去最后蹭进他怀里笑。魏无羡的体温有点高,蓝勿谖就往他怀里挤。


魏无羡摸他软软的头发,捏他的指头,笑吟吟问他:“阿芯,你喜欢弟弟还是妹妹呀?”




蓝勿谖张张嘴,想说都不喜欢,我一个就够了。可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的声带已经很久很久不工作了。于是他好急,急得快哭出来,他好后悔自己不说话,要和魏无羡说话的时候一个音节也发不出来。他抓着魏无羡的衣摆,嘴巴一张一合给他打口型:不——要——





魏无羡低低地笑,他拉着蓝勿谖的小手隔着衣服摸自己柔软的小腹,说:“阿芯啊,你快当哥哥了,要不要和它打个招呼?”



魏无羡道:“等你阿凌弟弟的满月宴结束,papa就可以和你们回家了,到时候生个弟弟妹妹和你玩。好不好?”



蓝勿谖嘴巴一撇。他好委屈。他不要弟弟妹妹,只要魏无羡回来。可是魏无羡没有回来,回来的是个不认识的Omega,他像魏无羡一样拉蓝忘机的胳膊,和蓝忘机说话。蓝勿谖嘴巴一动一动,要告诉魏无羡这件事,要魏无羡早点回来把那个人赶走。可是魏无羡听不见,他低下头轻轻亲了蓝勿谖的额头,说:“等我回来。”








蓝勿谖突然睁开眼。


他没有在那间宝宝房,而是安安全全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窗帘紧拉,电子钟显示着21:07分的荧光数字,床头的小夜灯亮着柔柔的光。他的被子好好盖在身上,小手电被人从身下抽了出来放在脸旁边不远的位置,不会硌到他却也没有扔太远。


口罩被捡起来放在床头柜上,手机也已经插上了充电器,按亮锁屏后蓝忘机的消息安安静静躺在桌面上:“厨房有晚饭,睡醒下来吃。”时间是18:45,句号安安稳稳落在话尾。






蓝勿谖换了家居服,下床的时候看见拖鞋也摆在床边了,只好听话穿上。他开了门出卧室,看见主卧的门缝下透着一丝灯光,于是便没有开灯,轻手轻脚摸黑下了楼。






厨房的汤锅里温着汤,揭开盖子能感觉到扑面湿润温热的香气——莲藕排骨汤。蓝勿谖有听蓝忘机讲过,魏无羡以前最喜欢这种汤,所以蓝勿谖跟着也喜欢了。






晚上不易过量进食,于是蓝勿谖很乖地只喝了一点汤,洗了碗后又上了楼。进卧室前他又看了一眼主卧的灯光,犹犹豫豫,最后还是鞋底贴着地面,一寸一寸挪步靠近了主卧的门,探出半个身子听着里面是否有声响。


然后他听见了说话的声音。







“……今天一句话也没说…”


是那莫玄羽的声音。


一下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在手心里。


——他怎么…怎么敢进那间魏无羡未踏入过的主卧!





有蓝勿谖的时候正值战事繁忙,魏无羡和蓝忘机分头在各地奔波支援,连带着蓝勿谖都得被带来带去。有魏无羡的地方就会有江家的医疗队,江厌离随行时会替他们照顾,因此蓝勿谖将三岁时才得了空跟着蓝忘机回了蓝家,上了族谱。


而魏无羡一直没有回去过。没过多久,他便带着温家人上了乱葬岗,从此再没有回来。









“——”


蓝忘机似乎小声说了什么,而蓝勿谖听不见。


莫玄羽沉默了很久,久到蓝勿谖站到腿脚僵硬,才听见长长一声叹息。





“能治好吗?”


“……”


“……是我…我对不起他。”




蓝勿谖落荒而逃。


—随缘见—


看到这里时,你们就知道进了一个大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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